至味深处是人文

杭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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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翟春阳

戴军如是说:美食的味道,是“可带走的文化”。信哉斯言。一道菜,不只是味蕾的狂欢,更承载着历史的沉淀、人文的温度与城市的气韵。在杭州味道的清雅与醇厚之间,我们看到的,是人与文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间至味”。

杭州的味道是绿色的。这里的“绿色”不仅是一种色泽,更是一种生活理念——春采笋、夏品藕、秋食蟹、冬烹羊,四季轮回的餐桌上,写满对土地、森林、山川河湖的感恩。从西湖莼菜的柔滑清韵到天目山笋干的醇厚本味,杭州人用最质朴的烹饪方式,让山水的馈赠在舌尖绽放。“取之自然,回馈自然”,恰是杭州这座千年古城与生态环境交相辉映的生动写照。

在杭州,餐桌不仅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场所,也是感悟天地、对话自然的道场。一盅清炖蟹粉狮子头,蕴含着对江河馈赠的珍视;一碗桂花糖藕,传递着秋日园林的芬芳。“食在天人之间”,人们在品味之际,不自觉地沉浸于自然之美,平抚心绪,洗涤心灵。

而人间至味的最深处,则是经营者、烹饪者对商道的坚守、对真善美的追求,从而让每一道菜都有了灵魂。从坚持选用本地生态食材的执着,到遵循自然节律的烹饪理念;从减少食材浪费的精细管理,到对顾客传递健康生活方式的用心——味道是有感应的,总是与人心的真善美同频共振。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说到底,不论是风景还是美食,最让人留恋的依然是人的因素。茅盾先生《风景谈》里的一句话用在这里正合适:“如果不是内生活极其充满的人作为这里的主宰,那又有什么值得怀念?”

王国维说人生有三境界,其实美食亦有三境界:饱口腹之欲,此第一境界也;讲究营养、保障健康,此第二境界也;融合文化、升华精神,此第三境界也。杭州味道的魅力,恰在融合文化、升华精神,所以才分外隽永,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