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良渚数字游民:我在星期四疯狂“追AI”
良渚有什么?
文化的基因,还有AI创新的火种。
在杭州市良渚街道玉鸟集的“杭一末”咖啡店,每周四都有一场属于“数字游民”的狂欢。
当“AI+”时代浪潮来临,各行各业迎来了全新的创业机遇。自发汇集于此办公的“数字游民”,也从最初思考“我应该干些什么”变成了现在“我在利用AI这样做”。
能量场
一台笔记本、1000兆的宽带、一杯精致的咖啡或免费的茶水,适合办公的桌椅和对外开放的窗台,这里,完全能满足自由职业者的需求。
这场“狂欢”也叫“疯狂星期四”超级代码日。作为发起人之一,道纪也没想到它能延续至今,交流的队伍还逐渐庞大,“一开始都是大厂辞职出来的‘码农’约定来办公,现在还有设计师、大学老师、自媒体人和投资人参与进来。”
今年杭州“六小龙”出圈后,苹果CEO库克又接连到访浙江大学以及良渚企业“影视飓风”和“何同学”,越来越多的人慕名从北京、上海、广州甚至香港、台湾赶来,道纪说,“他们自由地讨论,没有组织者,也没有特定命题。”
蒋骁波特地从上海赶来,五六人围坐在店内一角,他打开手机,不断邀请“新朋友”加入临时组建的社群,感受他带来的AI+3D创意绘图打印工具,“一方面想来和大家交流项目、感受氛围,另一方面也来看看我的东西是否有改进的地方。”蒋骁波说,软件开发的工程师大多性格比较沉闷,和不同的人交流有利于碰撞出不一样的想法。
良渚玉鸟集拥有城市的便利和自然的风光,在安鑫看来,在这里办公,能够找到工作与生活平衡点,“是乌托邦,也是能量场。很自由,想聊天就聊天,不想聊也可以在角落里发呆或者敲代码。”
安鑫是浙江大学设计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因为会设计和写简单的代码,与师兄的团队一拍即合,参与到Zeabur的软件开发设计中。据介绍,Zeabur是专为AI时代开发者设计的云端部署平台,能让产品及服务上线变得轻松。
该团队五人均来自浙大系,多元化和年轻化是其特点,“我是1999年的,已经是团队里年纪最大的了。”安鑫笑着说,团队之前在学校附近有固定办公点,到期后选择搬到良渚实现自由办公,“团队人少,其实有个笔记本就行。”
即将毕业的安鑫,在大厂的诱惑和初创团队的拼搏间还有些难以抉择,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又说:“这离市区不远,也不会增加我的生活和交通成本,我可能更喜欢这里的办公环境。”
冲击波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年轻人创业。
作为“杭一末”疯狂星期四的常客,彼时的朱浩宇还是一名杭十四中高二学生。2024年7月,他在湖畔创研中心举办了一场“黑客松”比赛(即“hackthon”,通常由开发者、设计师、产品经理等不同背景的选手组合起来,在限定的数天时间内共同开发出一个项目并最终参与评选)。活动报名人数超千人,最终200多人参与,而他们的平均年龄只有22.3岁。
朱浩宇以滚雪球的方式,用非常低的成本撬动了100万元的办赛资金,成为行业内的传奇佳话。比赛过去半年多,诞生的项目估值目前已超过了5000万元。
最近,朱浩宇的微信公众号又更新了一条“赛博鲁滨逊”72小时的AI生存实验招募。就像1999年的互联网生存测试,那时我们还不知道网购会走进千家万户。
AI是否会再次颠覆我们的生活?尚未可知,但AI浪潮之下,年轻人积极拥抱AI,也相信AI的冲击波或远超当年的“互联网+”。
“其实,在DeepSeek还没火的时候我们就接入了,现在的Context2.0版本可以说是在AI的辅助下完全重构了,包括我们的代码和内容。”Aria介绍目前开发的“Context”是一款专为长期英语学习者打造的AI驱动语境学习英语App,2.0版本日前在App Store上线,并进入公测阶段。
“近水楼台先得月,靠近大厂有优势。”在考察多个城市后,Aria团队决定于2023年从成都搬到性价比更高的良渚,“租金比市区便宜得多,更巧的是当天租完发现团队伙伴也住在我楼上。”
Aria所在的团队成员有五人,包括远在德国兼职修bug的独立开发者和打工狗“来福”。“来福贴贴”是他们利用柴犬“来福”的表情包专门开发的另一个App。
Aria和小伙伴每周四带着“来福”来这里办公,忙不过来或者出差的时候还会叫邻居蔡悦帮忙遛狗,“在这里,邻居间的关系也很好,会约着一起遛狗,一起‘清空冰箱’。”
蔡越也是一名独立开发者,他几乎一个人完成了Music Mate的开发与运营,“主职就我一个人,其他是兼职的小伙伴。现在大概拥有国内外30多万的用户量,这个数字对于我这样的团队来说已经很可观了。”
音乐软件这么多,Music Mate的差异化在哪里?
“它主动打破算法推荐下的信息茧房,为你推荐不同类型和风格的歌曲,用音乐去社交,寻找和你有音乐情感共鸣的人。”目前该应用深受一线城市和海外用户喜欢,在AI发展的大背景下,蔡越想利用技术层面去加深人文属性,并持续拓宽海外用户群。
星星之火
荷妮是良渚人,“自由良渚”是她创立的社群。目前,她正注视着女性自由职业者的创新创业板块,还不定期举办一些线下女性主题的沙龙活动。
“社群里大多从大厂出来或者没上过一天班但做自媒体非常成功的女性,我们能在资源链上给予她们更多帮助。”荷妮说,今年,社群正式转型成立了MCN机构,孵化出更多有代表性的女性IP,“沉下心来好好地打造自己,不断提升认知水平,尽可能让AI来助力IP,当时代红利来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机会。”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灵伴科技(Rokid)是个很好的例子,它是扎根余杭十年的企业,也是朱浩宇举办黑客松比赛的赞助商之一。
今年有报道称之为杭州“第七龙”,灵伴科技创始人祝铭明却说,“这里是否能继续诞生出划时代的企业,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现在的事。这扇门总会打开的,你相信它就好。只要那个时刻来了,你还在就可以了。”
这样的机遇或许可遇不可求,但这样的火种不得不保留。余杭区政协委员虞洋关注到这一群体,自己也参加过几次“周四疯狂代码日”,交出了一份提案。
这个距离杭一末不远的良渚数字游民会客厅,就是余杭专为“数字游民”打造的“新家园”,为他们提供共享办公、开展活动的空间。在试运营期间,会客厅已举办130多场活动,吸引2000多人次参与。
据了解,良渚数字游民会客厅将于4月19日正式对外开放。
“我们的目的是把‘数字游民’变成数字居民。”虞洋说,目前数字游民会客厅正在联合余杭区农业农村局准备数字游民创客大赛,同时打通部分乡村博物馆等游览,让更多的数字游民参与到科技创新和乡村振兴的队伍。“对第一次来到良渚的数字游民,余杭还将联合街道的民宿替他们解决住宿的问题。”
虞洋说,“上周四,有硅谷的大咖找到这里,来考察是不是如同传闻中的那样……”